2009年2月28日 星期六

《魔鏡》與《殺人雙曲線》--雙生子詭計

按隆納德.諾克斯(Ronald Al Knox) 於1928年所訂下的推理小說十誡 (Ten Commandments of Detection或稱推理十誡)中列明,使用雙生子做詭計時,如果不預先告訴讀者,對讀者是不公平的。而有栖川有栖(下稱有栖)及西村京太郎(下稱西村)皆謹守這個誡律,在《魔鏡》與《殺人雙曲線》書首即列明有雙生子,其實這也是對讀者一個挑戰,看看作家如何利用雙生子去進行慎密的謀殺案。

有栖《魔鏡》中,先後用了兩種不同的詭計,前半部是典型的日本時刻表謀殺案,後半部的詭計不便在此說破。我對時刻表謀殺案一向興趣不大,前前後後看了四、五本後便放棄了。我不是鄙視這種類型推理小說,反之十分佩服作家竟然可以在真實的時刻表中,找出一個又一個的漏洞,去創作推理小說。而是我一向對數字較為遲鈍,加上對日本地名不熟悉,每次看作者寫如何轉車,鐵路如何上下行等皆有看無懂,缺乏投入感,久而久之也放棄了。不過,側聞時刻表謀殺案的小說,屬日本獨有。因為只有日本人的鐵路,才可以做到如此分秒不差,令兇手有機可乘。同樣以交通工具為主題的推理小說,除了鐵路外,還有島田莊之的《高山殺人行1/2之女》,是一部別出心裁的駕車推理,結構也不落俗套。若看厭了鐵路謀殺案,此書也值得一看。

鑑於上述原因,個人感覺《魔鏡》前半部有點悶。因為兇手一定是雙生子,只不過要費力找出時刻表的漏洞。反之後半部開始懸疑緊湊起來,死者是誰、殺人手法如何等等問題,吸引讀者繼續看下去,結局也有點意料之外。可是前半部舖排描寫不足,令人感到後半部的動機有點牽強草率。不過《魔鏡》只屬局部精采,水準未及有栖另一作品《雙頭惡魔》。
 

而西村《殺人雙曲線》是於1971 年出版(昭和 46年),我也是十多年前看這本書,當時已甚感驚訝。看完《魔鏡》後,很有衝動重看這本也是以雙生子為詭計主題的作品。重看後始終認為西村技高一籌,無論在詭計設計及情節舖排方面,皆優於有栖。《殺人雙曲線》前半部情節和阿嘉莎.克莉絲蒂的《童謠謀殺案》(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或 Ten Little Indians ,早期中譯名為 《一個都不留》,書成於1939年)雷同,以此挑戰這位謀殺天后。西村以同一情節,卻加以發揮創新,造就另一具特色的作品。與《魔鏡》有異,在《殺人雙曲線》中,讀者早知道有雙生子。但雙生子是哪個角色、他們的動機為何,作者一直沒有明示。加上書中穿插著另一件的罪案,擾亂了讀者的視線,令全書懸念重重。不過我覺得在死者被殺前,不清楚自己被殺的原因,有點浪費兇手的苦心安排。在這點上,阿嘉莎.克莉絲蒂的舖排較優,一開始便公佈死者的罪行,令他們在恐懼中面對死亡,也營造了書中緊張的氣氛。不過我始終比較喜歡阿嘉莎.克莉絲蒂的《童謠謀殺案》,可能因為情節較緊湊吧!
 

西村的作品原來多達三百多篇,其中最著名的,應該以十津川警部為主角的書吧。但不知為何,我甚少看西村的作品。除了《殺人雙曲線》外,我只看了《華麗的誘拐》。書中以首相官邸接到綁架全日本國民,要求贖金五千億圓的電話,但電話只被視為惡意玩笑。不過三天後,在新宿的咖啡店,有對年輕情侶被摻入氰酸鉀的咖啡毒死,從犯人的來電,得知那二人是被當成人質處死。隨後北海道、九州相繼發生殺人事件,引起民眾大恐慌。書內的情節雖看似有點誇張失實,但集體恐慌卻會像疫症般蔓延。回頭再看2003年非典時的香港,人心惶惶,平常多不合理的舉動,只要聲稱可以預防非典,人們也願意去跟從,不就像書內的日本嗎?據書本介紹,《華麗的誘拐》在日本推出時也引起轟動。據聞此書與《殺人雙曲線》堪稱為西村的代表作。

有栖川有栖,《魔鏡》,小知堂文化事業有限公司,2004年12月初版
西村京太郎﹕《殺人雙曲線》,林白出版社,1987年9月初版
西村京太郎﹕《華麗的誘拐》,新知出版社,2005年1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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